我眉批死生

• 第五人格xSCP基金会，架空。

• 奇怪的脑洞，我流杰佣。

• 有非常多的人物黑化。

• ooc有。

• 可能有番外。

16.

黏腻的血液沾到了鞋底，他从尸体旁捡了枪，并将之上膛。士兵还没来得及感知到危险——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给枪支的保险栓打开，就飞快的被杰克掠夺走了生命。而现在那个杀人的怪物正歪着头注视着他。佣兵玩笑性质的将上了膛的枪管对上杰克的头颅，杰克无动于衷，甚至只是、仅仅只是毫无防备的、好奇的越过黑洞洞的枪口注视向奈布。

奈布便将枪放了下来。

他继续在尸体上摸索。很快他找到了更多的东西。钥匙、权限卡、地图、通讯器；最后他翻到了武器库的权限卡。即使是在D级人员的宿舍区，他们也设立了一个小型的军械库。不知道是出于过分警惕，还是维护资产的必要。

奈布在里面翻到了碎片手榴弹,ATAK“疯狗”高级战术突击刀，蝎式冲锋枪，M24，甚至还有RPG火箭筒。奈布熟悉这些玩意儿，他没法遏制自己在看见这些玩意儿时大脑中翻涌而上的兴奋，也没法控制自己在触碰到这些武器冰凉的金属外壳时内心中的自我厌恶和恐惧。

最终他还是强迫自己接近它们。他将D级人员宽松的外套换成作战衣，绑好军靴的绑带，他换衣服的时候杰克同样始终注视着他。最开始进入SCP-6885时感受到的奇怪视线又回来了。

杰克注视着他。注视着佣兵光裸的脊背，背部狰狞如蛇行的伤疤以及凸出的蝴蝶骨，注视着他躯体上流畅的肌肉线条，沿着曲线埋入布料内的腰臀和侧面的人鱼线。但是很快奈布披上了衣服。杰克的视线依旧贪婪，贴合在佣兵裸露的皮肤外侧，犹如巡视着固有领土的野兽。

奈布将军刀绑在大腿外侧，在腰侧口袋放置好碎片榴弹，收捡子弹袋，将惯用的蝎式上膛。他一边在心底嘲讽自己再次成为了昔日的人形兵器，一边分出精神应付怪物注视向他的视线。

“……之前，在正式进入游戏前，我换衣服时，是你在看我？”

杰克将黏在奈布锁骨处的视线转移到他面庞上。随后他点了点头，坦然道：“是我。”他说，“我确实想要一直看着你……有什么不对吗？”

他太坦然了。奈布咽下那一点点些许的不适应，对杰克笑了笑。他将最后一柄武器放置到它应该在的位置，回头对杰克说：“我们走吧。”

“那些是什么？”

“什么？”

“你拿着的这些金属。”杰克说，“你把它们装了一身。我喜欢你新换的这身衣服。但是它们令你看上去重了很多。”

奈布对这个怪物笑了笑：“是武器。”

杰克说：“我记得你之前拿的那把。那些人类试图用这些玩意攻击我。但是它们不能起到作用。这些东西没用。我能保护你。你不需要这些。”

“它们对‘人类’有用。”奈布回答道，“武装是谈判的前提……我并不想拿这些东西杀人。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再也不要碰到它们了……但是它们是某种安全保障。你理解吗？我只有拿住它，上膛，对准某些人……用暴力的姿态，才能得到和平的谈话。”

杰克歪了歪头，他的神情依然是简单且好懂的。

这个纯粹的怪物。

奈布叹出一口气，将冲锋枪放在一边，伸手向杰克。杰克矮下身子，亲昵的让奈布挽住他，触碰他的额发和后颈。怪物冰冷的吐息淋在佣兵的额头上，像是一个无知无觉的吻。

奈布说：“他们很快会派遣别的特工小队来的。你是失控的异常事物，他们对你一无所知。在这个前提下……他们不会想要和你谈话的。”

杰克理解了，他勾了勾唇。奈布发觉这个怪物人类形态时的笑容居然充满了“人”的味道——有些血腥味，也像是个绅士的笑容。

杰克说：“你想要保护我。奈布。”

奈布眨了眨眼睛，迟钝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扭过头，继续拿起那柄冲锋枪，“不，你想多了。我只是在避免你乱来，以免更多的人类伤亡……以至于整场事件无法收场。”

他这么说着，不再转头去看杰克。而杰克露出的那个有着极度人类气息的笑容，却一直留在他的嘴角。

·

基金会派遣来的特工小队确实来的很快。

在奈布投掷出几个烟雾弹、催泪弹，以及往非致命区射击了几发子弹后，他掌握住了局势。在短暂的谈话中，他将自己标志有D7863的“狗牌”远远的扔给特工小队。在基金会明确了他的身份后，他们得到了一个和平的、非对抗性的谈判机会。

SCP基金会当然对异常事物充满了警惕。先来的特工小队在宿舍区周围拉出了清场疏散标识，片刻后他们在通讯指挥下前往了大楼的总控室。博士的3D投影正站在总控室的主座椅前。总控室四周的监控屏幕都亮着——大楼内空无一人，特工小队已经撤了出去。

博士的视线从奈布的脸上转移到杰克身上。

“SCP-6885-3？”他说，“你比你的同伴看起来正常得多。”

杰克歪了歪头，露出一个笑容，“这是你们给我的代号？我不喜欢这个。”

“好吧。”博士摊开手，“杰克。以及我们的‘佣兵’，奈布·萨贝达。”他注视向奈布，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令奈布无措的情绪，“你站到人类对立的那一边了吗，奈布·萨贝达？”

“我……”

杰克打断了他，“很明显，你们应该感谢他。否则现在这种情境不会有机会出现。我该怎么称呼你？无比自大的，试图去掌控你们无法掌控事物的，无知而狂妄的人类？”

奈布愣了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杰克，这个被他一直定位为纯粹的怪物的杰克——他从未想到会出现“人性化”特征的杰克。他正表现出从未在奈布面前表现出的健谈和高度的控制力。奈布一直以为他是懵懂的。

博士停了停，他不再注视奈布。在片刻的沉默后，他道：“在我们过往的观测中，你们就像是SCP6885的附属品。你们从未试图过‘离开’那里来到这边。我有理由相信，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投入的试验品‘佣兵’。他带来了这一切。死亡，以及未来全人类的灾难。”

杰克挑了挑眉，“你将我们的所作所为归咎于一个无关紧要的D级人员。”

博士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在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不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D级人员了。”

“好吧。”杰克摊了摊手，“你非要试图掌控这场谈判的节奏。就像你们非要掌控你们无法掌控的事物。这会给你们带来更多的利益吗？我的那些同伴已经分别到达你们的几处收容地点吧？裘克和瓦尔莱塔在你们的主要收容所，美智子和班恩、里奥他们分别在另外几处。裘克已经抵达Keter级SCP的楼层了。他们的破坏力可是比我要巨大的多哦？如你所说，你们收容的那些人类无法理解的事物一旦收容失效，‘它们’可就没有我那么好说话了。”他停顿了一下，露出了一个连奈布都觉得毛骨悚然的笑容，“到时候，你口中所说的那场‘灾难’就将无法阻止的发生。到时候的罪人会是谁？”

奈布并不知道基金会的其他收容事物的具体情况。但这并不妨碍他从杰克他们这群怪物身上推测出来。SCP6885尚且是Euclid级——无疑，在收容失效的事件发生后它可能会被编入其他级别，而且尚有其他更加危险的收容事物——奈布局促的抓住了杰克的衣摆，他像是试图竭力的去阻止些什么。杰克安慰性的覆盖上了他的手。

博士的影像闪烁了一下。随后博士动了，他像是在影像的另一端退了几步，揉了揉太阳穴，疲惫道：“你赢了。说吧，你想要什么，作为阻止这一切的代价？”

杰克扬了扬下巴。那双化形成人类模样后的眼瞳中似乎掠过一丝充满了欲望的红光，他看向奈布，简洁道：“我要他。”

·

这实在算不上牺牲。

奈布想。

就像是他早该死在战场上却苟活了下来，就像是他早被判了死刑却活到了现在。他料想过结局，也准备好了面对好他该有的那个未来。

他并不知道杰克是怎么和其他的那群怪物交涉的。但是他们折返离开的干净利落，就像是一群玩够了回家的乖孩子。奈布停留了短暂的时间，用以同这个世界——这个他存在过，得到过爱也受到过更多折磨的世界一个告别。杰克很耐心的等待着他完成这一切。

基金会封存了他的资料。奈布·萨贝达会像一堆灰尘一般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失去踪迹。

他就像踏上黑暗中的吊桥。

脚下是无底深渊，他每走一步都将要坠落。他的面前同样是一片黑暗。而他会摇摇晃晃踉踉跄跄的向那片黑暗奔跑而去。他的过去消逝如风中沙。他在深渊中的吊桥朝向奔跑。他无比清楚，深渊中的怪物会接住他，亦会结束这一切。

                                      -END-